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零零文学城www.00wxc.com提供的《都是下九流谁嫌弃谁呀》30-40(第9/13页)
早上当早饭。狗日的漱金不提供早饭,简直不知道他们一早上又是喊嗓又是练功怎么过来的。
不过这玩意儿味道大,她决定放到厨房去。
月亮悬在中天,向沉睡的城市里洒了一地水银似的光华,凉嗖嗖的,让人怀疑是霜霰未消。怪不得古人给月亮上的宫殿取名为“广寒”,刚从被女孩子们焐热的宿舍里走出来,霍眉便感到了广袤的寒凉,把脖子往衣领里狠狠一缩。
然后遇上了穿一件长袖里衣的席玉麟。他总是有很多事,总是最晚睡。
席玉麟走到水龙头下,把这一件衣服和裤子也脱下来,仍像夏天似的,赤着身子搓了两下衣服。洗完衣服,自己只穿个裤衩也往水龙头下蹲,飞快地过了一道水,然后狗一样抖了抖身子。
换做别人,早该哆哆嗦嗦把自己裹起来了;然而他年轻,身体好、火气旺,上身在寒夜里直冒白气。他瞥了一直盯着自己看的霍眉一眼,拿出那条毛都掉了一半的毛巾,不紧不慢地擦头发。
其实漱金有规定过男生每周一、周五晚上洗澡,女生每周二、周六晚上洗澡。这期间,学徒可以拿桶进热水房打热水,然后把门关上,在里面互相坦诚相见。其他时间,只能往壶里接水,不准拿桶接。
然而这是旧规矩了,分流之后,席芳心根本不管。他自己就每天白天洗。渐渐地就乱了套,爱什么时候洗什么时候洗,只要男生女生别同时进去就好。水费、柴火钱因此成倍增加。而像席玉麟这样又嫌烧热水慢、又每天出一身臭汗、又不怕冷的,便找到了绝佳办法,天天钻水龙头。
霍眉看着就觉得痛经,“等你老了,你有罪可受了。”
席玉麟满不在乎地样子,“老了再说呗。”
但凡他有父母或是兄弟姐妹,必然会阻止他这么干。然而他没有,所以已经在很多年的二月里随心所欲地洗过冷水澡了。霍眉也懒得管他,心平气和地不问了,“披萨,要不要来一片?”
席玉麟警惕地看着她,又怀疑有什么恶作剧,直到被怼了一片披萨在嘴里。
非常美妙的滋味忽然在口中化开,但当着她的面,他不好意思慢慢地咀嚼,几下囫囵吞下去。很不经意地问:“咸咸黏黏是的什么,奶油吗?”
“芝士。”
“还有种很甜的水果。”
“菠萝。”
他第一次知道菠萝是什么味道。正试图记住,忽然听到她语气平板地说了句“蔡行健跟我分手了”,立刻回过神来,“会有更好的。”
她缓缓蹲下,把头埋到手臂里。
他有点慌,“说真的!他有什么好留恋?长得跟个螳螂似的,还秃。世上还是有很多——”
后面的话说不出来了,“世上还是有很多好男人的?”作为一个男人,他自己都不
信。
只能跟着蹲下,也不知道该做点什么动作,便蹲着巴巴地望着她。三秒后,霍眉那张因为憋笑憋到通红的脸猛地呲到他面前,“哈哈哈哈哈哈而且他还拿手术刀,不是更像螳螂了?哎,别走,你怎么跟个婆娘似的,逗一下都不行——来来来,披萨喜不喜欢嘛?”
他果然顿住脚步,但也不好意思说喜欢。霍眉撕下纸盒的盖子,铲了一半递过去,“咱们去厨房找个菜罩,别遭了蟑螂”
一串急促的枪声在离他们极近的地方响起,恨不得只隔着一条街。
两人已经对半夜放枪的巴青传统见怪不怪了,先去把披萨罩好,再不紧不慢地溜达到门口。霍眉原是打算从厨房回来再夜巡的,所以大门也没有落锁,此刻呈现出向外大开的状态。
刚才明明是掩上的。
席玉麟第一反应是有孩子跑出去了!大骂一声,刚迈开腿想跑,却与来人撞了个满怀。王苏被撞得往后连退数步,退到了有月光的地方,照得那双大睁的秋水眼底含着层流银,像山精野魅的一点魂。
“是鲁七!有人抢车,快报警!”
席玉麟一把抓住她的手腕,那双手上居然全是血污,“鲁七受伤了?还活着吗?”
“他死了啊!子弹从脖子就一层皮连着,”她那似昆山玉碎、能婉转上五六个小时的嗓子,说几句话就完全哑了,“我过去想摸他还有没有鼻息,结果一碰,他的脑袋就掉下来了——”
“师姐,师姐。”
她被席玉麟晃了两下,镇静下来。
“我现在就报警,但警察来之前,不要再去现场。”
漱金的办公室里其实有台座机,但席玉麟出门找了电话亭,简短地说:勤公路发生枪击,死了人。等警车呼啸而至,三人才锁好大门,姗姗围到看热闹的人群外圈。
只看了一眼,霍眉便移开眼。
画面实在是太过血腥,不仅鲁七身首分离,连赶的两匹马都被打断了腿,躺在地上不断地抬脖子、发出阵阵长嘶。板车翻了,上面的货物被洗劫一空,以及地上有匆忙中洒了的几撮白色粉末。
“进的是‘展眉’的货。”旁边有人小声讨论道。
范章骅靠着这缺德但价值连城的东西赚得盆满钵满,又有另一拨强盗掀了他的桌,这场闹剧,却以一个女人的名字为噱头、以一个车夫的性命为代价。
第38章 来访验尸的法医突然站起来,问道……
验尸的法医突然站起来,问道:“有人目击了整场事故吗?”
众人纷纷摇头。他的语气又加重了些,“是谁第一个到现场的?”
在一片“不是我”“不知道”的嘟哝声中,看热闹的人都跑了不少。若这场行凶单单是针对鲁七一个人还好说,警察都懒得去查这粗鄙车夫有什么爱恨情仇,他们要赎,自然是能把尸体赎来的;可这针对的是比鲁七那条贱命要昂贵千倍万倍的“展眉”,于是他的尸体作为证据,也荣幸地变得重要起来,被蒙上白布、捆上绳子、抬上警车。
他们往回走了很远,仍能听到那两匹垂死的马的阵阵悲嘶。嘶鸣一声,霍眉就觉得心脏被一只无形大手一捏:既因为一个善良人的不幸,也因为她那一包再无着落的鞋子。成本都将近十块了啊,找谁说理去?
而第二天早上,还是得去林记——已经连续四天没拿到粉包了。呈现喷射状、干涸的血迹还没来得及被清除,马倒是没了,想来是被熟食铺子拖走了。她在旁边站了一会儿,想着:我的下场是什么?
动物预知危险的本能在催促着她逃离。
“霍小姐!”伙计伸长脖子喊住她,“你走运了。昨天出事的第二批货,在那之前,已经有货到了。来吧。”
脑中的小人往她的脑子上轻轻掴了一巴掌:去吧。
回到漱金收桶的时候,又碰到那个叫谭枫桥的小记者,很遗憾地说昨天的夜班是同事值守的,把这条新闻抢走了。“勤公路就在隔壁,你们在漱金听到动静了吗?”
“听到了,没当回事呗,隔三岔五夜里就放枪。”
“也是。”这小伙子是个自来熟,只见过一面,就把她拉在马路牙子上硬聊,“那个同事回来后,一个电话打到我家,把我叫起来同去警察厅。你猜怎么着?这事儿定不了罪,因为凶手把子弹取走了,没法追溯到手枪。现在警察正在处找人证唉,大家都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案子肯定不了了之了,是吧?范副官也不在,没人给警察厅施压。”
霍眉心道还是得你们这种公子爷当记者啊,三更半夜追到警察厅,警察还能和颜悦色地配合采访。
虽然席芳心不在漱金,他订的报纸仍然每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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